【voxike】Again
☆一个关于相遇，离别，再相遇的故事
1.4w激情狂草
软絮白雪纷扬到瑞典的每一条街道，12月末的人们都会选择在这圣诞前夕捎上一瓶廉价酒，踏着雪到小摊上买点什么，提着大袋小袋的面包牛肉再淬上一口糙酒真的是好极了。今天碰巧是个晴夜，梦幻的北极光在国度上空变化，在冰封湖泊上投下道道绮丽的倒影。
良辰美景如此，可也有人无暇欣赏。那是街角的一隅，或许很多人未曾留意，又有那么一些人在发现那是个人之后的第二眼便又离去。——真的是太奇怪了，黑色披肩下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烂，红色的衣服上深浅不一，那深色的就像血痕一样！而令想在圣诞夜积德的好心人真正忽视他的是那奇怪的外表。黑色的长发甚至还带着几撮红毛，还有那奇怪的金色眼睛，在紫色极光的映射下竟然还发着那么几丝红这让人不禁想到那鬼魅般的名词——恶魔。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上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吧？这一看就是在圣诞夜惹了事的酒鬼，虽然他的身上没有酒气。人们就如同河水绕过巨石般避开这个偶尔朝人群投向目光的酒鬼。“酒鬼”也有自知之明般地用麻布裹上了自己的头部就不再乱动，又或许仅仅是因为饥饿晕过去了。
“hey，先生，您看上去或许需要帮助？”不知多久，他听见清澈的声音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响起，那真的是很美妙的声音，简直就是加纳利⁽¹⁾的金丝雀，这样的声音真的是干净纯粹。在“酒鬼”还在自我感叹对面声音的时候，对方已经将一节面包送了过来：“不管怎样，不如意的事情总会过去？我叫ike，先生，很高兴在圣诞夜遇到您。”递上食物，报上姓名，似是为了打消他对生人的恐惧一般——虽然实际上他并不恐惧。他这才掀走盖在头上的黑披风，去与面前的人对视。
最多17岁，棕灰色的短发，葱绿的眸子亮得好看，身上的衣服并不厚，白色的大衣也短了一小截，估计也是个并不富裕的人。他们很轻易就对视了，因为ike为了方便交谈已经蹲了下来，而他自然看到ike在与自己的金眸对视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但也只是皱眉而已，真是个善良的人。“谢谢您，小先生，我叫vox，我或许正需要这个，我确实是又累又饿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好心的面包送到嘴里，ike随着他接过去的动作浅浅带出一个微笑，随后又从自己怀中翻出一小罐牛奶。“如果您信得过的话，或许可以来口牛奶？我刚刚买，而且一直放在怀里，现在还热着。”vox摇摇头，一面在心里暗讽这个人真的心善，估计只有这一瓶牛奶就这么给了陌生人：“就这么给我？小先生，如果我都喝了的话您或许今晚就没得喝了，所以我拒绝。”如愿以偿般，看见ike脸上闪过被揭穿谎言一样的慌乱。
“但我只是觉得您比我更需要一些。”ike没长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vox突然觉得这样一张脸将来长大了一定很漂亮。——嘶，vox你的思绪飘的也太远了，这可不好。“小先生，不要谦让了，我很感激您，不过您就不怕我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恶魔吗？”vox的声音压得很低，句尾的轻笑带了些许调笑意味，最后还是成功把那罐奶塞回ike手中。“不先生，我只在我写的小说里见过恶魔，更何况我觉得您并不是什么乞丐，您的耳坠还有这个黑色羽织都很贵重，我记得应该是叫羽织的，那上面的是绣花吗？这种我听说只有东方有。所以我觉得您或许只是遇到烦心事了。”
“你很可爱。”vox听完他说的点点头，然后没由头的来了这一句。“Hey…”ike或许是在长大之后第一次被夸可爱，一时间不知回个什么，些许尴尬，“先生，天晚了，或许我们都该回去了。”
“那么，如果我说我无家可归呢？”vox笃定了面前的小孩善良的不行，甚至又添了一句：“在被祝福的圣诞夜无家可归的人儿啊——”他看见ike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人生的重大决定一般。“先生…我并没有足够的钱给您找个住处，所以我的意思是，或许有些冒昧，我在不远处有个小破屋，至少可以为您遮挡今晚的风雪，不过还是希望您明天一早快些归家，您的家人一定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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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至少已经有深夜11点了，他们走的路人烟稀少，只有北极光通过积雪的反光将前方照出浅薄的微芒，圣诞夜的雪和风总是那么大，ike的大衣上早已被浸湿了一片灰白斑点，vox觉得自己的衣服肯定没有好到哪去。“很想问一下，你对于'不远处'的定义是什么。”vox觉得他们至少走了有5公里出去，要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他真的会以为他被拐上了贼船。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有的没的，比如vox知道ike是个孤儿，但因为天生聪慧深受孤儿院修女的喜爱，认了不少字，或许是上帝亲吻过他的双手，因此他写得一手好文章，并能以此获得微薄的收入来支撑生活。
“先生，很快就到了，相信我这只是因为天黑风冷显得时间漫长，平日里一面看着风景一面走真的很快。”ike在前面继续走并没有回头，声音混杂着风声显得并不真切，“您看，不远处有个光点，那是我门口的油灯。”
“你出门不关灯吗？我觉得你并不充裕到可以一直点灯。”vox吹了个口哨，调侃到。“先生，我以为我很快可以回来，而且雪夜很容易失去方向。”ike总觉得身后这个人已经褪下了初见时彬彬有礼的外壳，说实话，这一路上他闲话很多，那语气有时候像个无赖。“你还记得你一路上跟我说了多少次很快就到吗，哈哈，我并不是在调侃你ike，陈述事实而已，不要这么瞪着我——话说有人说过你瞪人的样子像只猫吗？”vox和ike也算走到离房子不远的地方，但二人就这么停下对峙了。“并没有人说过。”ike决定在圣诞夜还是把脾气放好一些。“喔，那我就是第一个了，真不错啊。”vox露出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容，上前走了一步，“其实你可以喊我vox的，说实话感觉你并不习惯这么长时间的敬称，而且我也不习惯被别人这么叫。”
“好的，vox，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恶趣味地执着于逗弄他人，我对你的初印象在疯狂改变。”ike转身走向小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微锈的钥匙打开了门。“我只是在逗你而已，不是他人。”vox双手抱胸与ike拉进了些许距离。“vox！！！”好吧，ike生气的时候真的像猫。“所以你会因为这个把我关在门外吗？这可是圣诞夜啊——”vox并没有随着进屋，他觉得出于礼貌有必要再问一下这只被逆了毛的猫。
“进来吧，毕竟现在雪很大，虽然我真的有点后悔把你带回来了…”ike的语句被远处传来的钟声打断，圣诞夜的钟声，零点的象征，圣诞的降临，崭新的一年开始了，“vox，圣诞快乐，愿你可以拥有美好的一整年。”
“我觉得我现在就美好得不行。”vox随着ike进了屋子，转身关上了木门，将门外的风雪隔开，屋子很小但也很整洁，是有年头的小屋，墙壁斑驳，砖色渐灰，一张小桌或许只够放下一个大盘子以及刚刚被ike拿进来的油灯，桌子旁边就是一张窄床，薄被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头，洗到褪色的床单却连个勾丝都没有——房屋主人虽不富裕，但也从未苟待过生活一丝，哪怕飞快进展不断分级的生活并没有注意他一个人的悲喜。“圣诞快乐，ike，愿主永远保佑你。”vox并不信奉神灵，但他想说点让面前小孩开心的话。
“我可能要先吃点东西再休息，你可以先去床上睡觉，我会把灯调暗的，我真的饿得不行了。”ike在桌子旁坐下，把剩下的半截面包拿出来嚼着，随后又拿出那罐牛奶——凉透了。ike神色中露出一丝不悦，他真的很想喝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不过没关系，凉牛奶总比冷水要强。“大半夜喝凉牛奶的你可真是个作死天才，这奶比外面的雪都要冻人，”vox把玻璃瓶从ike手里拿走，“我帮你处理一下，我不会乱用你家柴火的，我看出来并不多了，我只是用体温帮你暖一下。还有你刚刚让我上床去睡？那么你是打算在冰冷的地上睡一晚上吗？”vox看着ike的表情逐渐变得慌张，他哭笑不得地想：fuck的，ike真的打算在地上睡一晚上，凉牛奶加扫地风，要是自己不多问明天或许就能获得一个发烧的ike。
“一晚上而已……”
“如果我说，我想要久住呢？”vox看着ike的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呃…我知道很突然，但我目前暂时无处可去，我需要个合租伙伴，没错，我觉得你很好，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一些食物的问题，比如你或许想吃牛排？”
“等，等一下vox，我虽然并不想拒绝你，可是我这个屋子真的小到没办法让两个人长住…”
“我明天会解决。”vox将牛奶从自己羽织的遮盖下拿出，递给ike，“今天我可以趴桌子上睡会，我并不困…先把牛奶喝了吧，然后你乖乖去床上睡觉，不要再打睡地上的主意了。”ike接过牛奶，却发现它热得简直不符合一个人体温可以达到的地步，这个温度甚至都有些烫手了：“vox？你的体温要真的是这个样子我想我们今晚需要去医院了，你还好吗，让我看看？”ike伸手想去摸vox的体温，vox也十分配合地低下了头让ike可以坐着接触到自己的额头——ike发现vox体温很正常，甚至比自己的要低。“没有问题…”，就是因为没问题ike才更迷茫了，但他又突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vox？你的眼睛有粉色的部分吗？很好看。”vox嗤笑，特意将眼睛粉色的部分又露出来了一些，他直起腰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发烧什么的：“确实是有，sweety，我没想到你说话这么跳跃。”ike也打开了牛奶，那个热度甚至让瓶口升起白雾状的水汽。
ike真的很困惑，这还不能用他短短16年光阴积攒的生活常识来解释，而vox也看出来他的迷茫。“好吧，那么假如我说，这是恶魔巫术你会相信吗？”vox压低声音，用手点了点奶罐，玻璃瓶与指甲接触的声响清脆，“我们的ike会害怕恶魔吗？”ike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先将牛奶罐拿起来喝了几口，嘴巴离开瓶口时留下了半圈奶渍：“为什么要害怕呢？就算是恶魔的巫术，那也是帮我加热牛奶的好巫术，难道我会害怕一个帮助陌生人类的好心人吗？vox，你说话真的很有趣，充满幻想，唔…你知道的，我不是有嘲讽意味的那种。”
“我当然知道，”vox的视线移到窗外，外面只剩了北极光的颜色，圣诞夜的欢愉早已褪去。“天不早了，你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我觉得我们该休息了。” ike把被子铺开，“今天你就用…” “我就用椅子睡，你用被子和床，就这么定了。”vox说着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一副已然入睡的样子。“会生病的。”ike都声音难得沉得很低，他甚至还捶了捶被子发出声音却没有得到vox的回应，ike甚至还小声喊了好几次那人的名字，但vox铁了心不理自己一样，他只好熄了油灯自己躺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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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e真的觉得自己算是经历很离谱的人了，不然哪个人会在新年第一天的清晨被叫到报社交稿——并且因为拖沓到死线才交稿被骂了整整一个上午，甚至直到夕阳半沉时分才停止，上帝，也不知道那个主编到底是怎么撑着不吃午饭也要把他骂完的。而当他回家看见自己的小木屋上莫名多了简陋的一层，他可以确定他的经历真的很离谱。
“VOX——！！！”
ike看着坐在房顶的vox，而vox只是向他耸了耸肩表示一切确实如ike所见。“我说了我会解决住不开这个问题的。”声音中甚至透露着无辜。
“你一个人完成的？”ike在门口打开门后抬头看着vox，虽然背着光，但vox的眼睛却很亮。“唔……或许？”vox低笑，从房顶跳下来，看得ike一惊，“放心，我练过。”确实很轻松，vox甚至还吹了个口哨。“或许？但这不是……”不是一个人一天可以完成的。“我还喊了人。”vox摊手却看见ike的嘴角以迅雷之速压了下来——噢，看吧，小猫又要生气了。“真的，相信我…”vox帮ike推开门，“噢！这是什么味道，让我猜猜…我想起来了，我拜托恶魔先生做的牛排好了。”——展现在ike眼前的是一盘之前从未有幸接触过的，只有上层阶级才可以享用的牛排。
“等…等等vox，你还做了这个？不，不是，你的钱从哪来的？”在ike还在思维混乱语序颠倒的时候，他已经被vox按在椅子上了，“vox，vox？好吧好吧，但是请你和我一起吃，不然我真的会不好意思，还有，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说恶魔，哼哼，你真的很有趣。”vox没有回答ike的小声念叨，转身坐在了床上——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椅子可以坐，他拿起刀叉示意ike自己也会吃。
那是很好的一餐，ike不得不承认，味道真的是好极了，饭后vox还兴致勃勃地带他参观了二楼。一二楼之间由梯子连接，二楼只有个略比一楼木板床要大和坚固一些的床，虽然空荡但却整洁。一直觉得vox是个大贵族什么的，可他没想到这个大贵族在一天之内完成了这么多，讲真，他开始怀疑vox的身份了，这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贵族在一天之内可以完成的，要耗费多少人力？希望他没有惹上什么皇戚，虽然vox很好，但皇家权利相关总是让人害怕。
“my boy，是我叨扰你在先，我又怎么好意思找你要报酬呢？二楼送给你，算是我的小住费，楼上真的没有什么风，而我睡在一楼就好。”当ike问vox要怎么报答的时候他只回答了这句话。
就这样，ike平淡的日子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虽然没有大的改变，他还是过着坐在屋外小路发呆寻找灵感，赶在死线之前结稿的日子，vox真的很博学多识，每当他读过自己的作品后，总是可以提出很好的建议，vox也总会在自己不知如何写下去的时候说上那么一两句，往往会换来他的灵光乍现。vox知道很多地区的故事，他们常常在午后闲谈或者哪一日躺在充斥着阳光气息的草坪上谈起，vox最常讲的是遥远的东方古国，还有关于恶魔的故事⁽²⁾。
——本州半岛顶端的城堡，收留他人的领主，立场不同的战争，战火的蔓延，守护与磨难，鲜血与火焰，最后是笼罩上阴影的城堡，烧焦的土壤，残垣断壁，神话终结，恶魔消失，只剩下残余的生命之火留在曾驻足的土地。
“vox，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吗，恶魔…不，领主大人最后的结局？”故事戛然而止，房顶上，ike在满是星辰的夜晚如此发问，他看见vox在听见“领主大人”眼中的波光。“故事确实是这么结束了，我也觉得少了一段…你竟然会喊他领主吗？”vox眼光收回到星光灿烂，低沉的声音总是像散在了风里。“他收留了别人，他守护着子民信仰的家，他为承诺战斗到最后，比起恶魔，我更愿意喊他领主大人。”
“可他杀过人啊，ike你知道的，手指染血的人不就是恶魔，或者说恶魔的本性就是操控与杀戮，你看，他惩罚一切冒犯他领土的人，他也杀死政府的军队…”
“不，我从来不这么认为，以守护为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哪怕是鲜血…几年前在我们这里的战争也让很多人手指沾血，但他们是保卫国土的英雄。或者你想说他是暴君吗？这个问题我觉得还要思考。”ike很少这么较真，或者说是情绪化地多次打断vox的话，也许ike真的足够感性，他可以通过一个故事与他人共情，不论故事的真实与否。vox并没有回答ike，只是继续看着星空。
“我觉得那位领主一定还活着…不，是我希望他活着，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ike和vox看了很久的星星，直到晚风微凉，夜色深沉，ike站起身打算回去了。vox也顺着ike动作一起回去，他为ike打开门，然后问：“看来你很喜欢这个故事，我想想，或许他很有可能受重伤流浪在某个异国，他的火焰熄灭了，那时的他一定很虚弱，肯定很饿。”
“那我希望有人可以帮他一把，我希望有人给他个面包什么的。”
“像你这样随便给陌生人的好心人可不多了。”
“vox，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的，至少我相信，领主为那么多人拼命战斗过，要是连个好心人都没有岂不是太悲哀了……”当vox听到ike鼻音加重的时候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ike的眼睛：“sweety，你该不会要被我的故事搞哭了吧？这只是假的而已，给你讲了这么多故事我发现你真的很…善良，很容易共情。”
“可它太像真的了，这次太像了…还有，我说过不要喊我sweety。”话题的转移让ike情绪得到收敛。
“那我喊你什么呢？my boy.”
“都可以。”
“my swe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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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ike对vox的依赖与信任日益加深，他的怀疑也逐渐增加。——相信我，这两个词汇并不是反义词，就像星体之间有引力就有斥力。
vox来后为ike带来了每一顿丰盛的美味，还有一次又一次奇迹般的设施建成，不论是牛排，红酒还是门口的秋千，花圃以及高档的猎枪。
ike其实无数次发现，每次自己的小屋并没有升起炊烟，但却会有大餐出现在桌面，还有vox的动作似乎太敏捷了些，无论是从高树还是房顶跳下，他总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下，就像完全不受重力影响一般。
他们已经认识了大半年，ike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打听一下vox的真实身份，不论vox的身份会是多么高贵，他都不会去害怕或者讨好，至少对现在的ike来讲——“vox只是vox。”他现在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着vox，他只想知道vox的真实身份，毕竟只有自己的身份被搞透实在让人不爽，至于其他的……管他呢？不管vox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vox与皇族闹掰了，他也会继续“收留”vox。
ike看着桌上的草莓，觉得他终于可以提出自己的疑问了：“Hey，vox，今天的水果是草莓？”vox点头，从碗里挑出一颗最好的凑近ike的嘴巴，ike也就那么吃了下去。“okey，先暂且不说这个算贵族水果，现在可是八月，或许你知道草莓是在冬季成熟？”
“总是有办法保留的。”
“vox—————，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很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你都知道我把钱藏在哪里了，所以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呢？”ike看见vox嘴角的弧度变小，又补充到：“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我很有契约精神的。”
“我是某个国度的落魄国王？”vox站起来踱步到ike身边。
“如果这句话我相信的话我都会无法忍受我的愚笨。”
“okey，事实证明你很聪明，不要随便说自己傻。”vox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ike，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ike感受到vox情感上的松动，或许他也在纠结要不要说出身份，而这只差ike的一句助力——“可我想知道，vox，不论你是谁，我看来你都是vox。”
vox认输般地叹气，他走近ike，双手撑在椅背上，羽织的黑色内里为二人撑起一小片空间。“看着我的眼睛，my boy。”ike抬头对上vox的目光，然后，然后他看见vox眼睛的粉色逐渐变亮，变红，红色下染了金色，直至整个眼睛都变成似是燃烧了火焰的亮红，与此同时vox的瞳孔竖起成线——就像蛇一样，他还从羽织的缝隙看见vox身后似乎有什么类似于翅膀的东西展开——纯黑色，就像乌鸦一样。
“恶魔的故事有个这样的后续……领主的名字叫vox akuma，他流浪在异国的街头，重伤让他同人类一样急需食物，就在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叫ike的男孩把自己圣诞夜唯一的晚餐给了vox。”vox把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他声音低沉，他看见ike眼睛里映着自己发光的眼睛，他看见ike的睫毛在颤动，“我们的ike，会害怕恶魔吗？”
“不……我不害怕，原来你是这么了不起的角色。”ike忽然意识到他们咫尺距离，他好像被那样的红眼睛烧到了，——太热烈了。他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又慢慢地移回来：“你身上还有伤吗，还会疼吗？”
ike可爱的小动作都被vox收入眼底，恶魔显现真身之时人类看见都会感到恐惧，这不能避免，这是与生俱来的，就像兔子看见狼会害怕一样，但ike，他的ike第一个念头是关心都已经被vox自己抛弃在记忆废墟里的战争留下的伤口。
“已经没有伤口了，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脱给你看。”刚刚的气氛微妙又尴尬，vox决定活跃一下气氛，果不其然ike已经羞到生气地小声哼哼。
vox直起身：“是不是觉得胸口很闷，我现在就变回人类的样子，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我还想再看看你真正的样子……我胸口只是稍微有一点难受而已，完全没问题。”vox发现ike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翅膀上，他笑了：“想摸摸？质感很不错，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养。”
被看穿心思的ike直接破罐破摔：“所以请恶魔先生把翅膀伸过来，让我研究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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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的表明并没有引发任何改变，vox对此很惊讶，他们还是像以往一样生活，ike赶稿，他在旁边骚扰。或许唯一的不同就是ike在压力大的时候会索要vox的翅膀——轻轻地抚摸或者干脆将脑袋枕上去。
vox享受与ike相处的分秒，与当领主时不同，那是有众人簇拥却无比紧张的生活，但现在不同，他真的很放松，ike就像有化解紧张情绪的魔力一样，他会以巧妙地方式对待一切冲突，温温柔柔地对待每一天，这让vox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安心。
他们也经常聊天侃地，vox会讲更多关于恶魔的事情，还有自己当领主时那些芝麻蒜皮的事，什么战争啊火药啊，ike讲得往往更加琐事，什么最近好像熬夜多了眼睛看远处有点模糊，今天的菜好不好吃，听说西班牙有个叫吉他的乐器，他很想试试；在海那边的英国的工业改革发明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如果可以他想去英国住个试试……
日子平淡不失乐趣地进行，vox不得不承认他爱着这里的每一天，也不得不承认——他想要亲吻ike。
而他也在与ike相识后的不知道哪个圣诞夜这么做了。
恶魔就是如此，他们看见美好的东西就想占有，可vox太珍惜ike了，在此之前他从未生出这样的感情，所以他只敢用言语调笑ike，为ike取只属于自己的昵称，以及在心里喊上无数次“my ike”，但今晚他们都喝了不少酒，ike喝酒之后真的太可爱了，vox借着酒劲就给了ike一个吻，恶魔的吻是热烈而具有侵占性，他一直吻到ike呼吸都不正常，离开的时候ike甚至都因为缺氧咳嗽了几声，最让他震惊的是，就在他想办法把自己的“罪行”圆过去的时候，ike黏黏糊糊地说着“vox你真的很有魅力”又贴上了自己的唇。——天知道那天晚上他们这么你来我往地亲了多久，又天知道vox到底下了多大决心才让一切只停留在无比激烈的亲吻，没有继续向后发展。
那晚之后还是一切都没有变化，除了二人将亲吻放入日程当中以外，捅破窗户纸之后两个人都放弃了先前的试探与朦胧，vox会直接在清晨以及夜晚的床边轻吻ike，ike也会在赶稿到肩痛的深夜将自己埋入vox的怀抱中休息。
ike收到过一封信，没有邮票，没有寄出与收信地，上面的字迹倒是眼熟——“Marry me”，和信一起躺在桌上的是一枚素银戒指。ike收下了信，也收下了戒指，他把戒指放在贴身的口袋中却从未将它戴上手指，相反vox右手无名指上却多了一枚素银戒指。
终于有一天ike忍不住了，他把戒指拿出来在vox眼前晃：“vox——，不说点什么吗？我更想听你亲口说点。”
vox有些疑惑，他笑道：“戒指是给你的，同时，我也有一个。”
ike也笑了，但那笑声更像是被气笑了：“vox，你竟然会在这方面那么矜持。okey，好吧，那这次我来说，你把戒指放在那里可以，但我想听你亲口说信上的那句话。okey，vox，I have been married with you.”
vox越来越少用“巫术”来完成一些东西，他开始和ike一起做饭，趁着牛奶还热就喝下，美名其曰“体验人类生活”，他开始从房顶上重重跳下然后吓ike一大跳……他们有时像孩子一样在原野上追逐打闹，他们的日子普通，他们的日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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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你之后打算怎么办？”ike接过vox递过来的晚安牛奶，如此问到。“怎么突然问这个？……自然是好好陪我的ike。”ike最近刚刚完成一个关于离别的短小说，vox知道ike又沉醉故事之中难以自拔了。
“我是说等我死去之后，你会干什么呢？”恶魔是永生的，但人类不是。
“……我会等你，等你再次来到这个人间，然后去找你。”
回答得太深情了，真的太深情了，vox永远都知道怎么戳到ike。
“但如果是你……出了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ike看见vox眼里闪过那么一丝恐惧，他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的第六感，他就知道当vox不再使用“巫术”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出了问题，诚然vox是喜欢体验欢乐的，但对于两个并不擅长烹调的人而言，vox一定会选择用魔法这种最节省时间的方式来完成，体验一两次是可以的，但当一直重复二者都不习惯的动作就是有问题的。
ike突然很害怕，当他没有立刻得到回应的时候，他没由头地想起那个恶魔的故事，重伤的领主到了异国之后，难道真的可以被一个面包完全解救吗？还有他的生命之火，到底散落在哪里，他不需要找回来吗？
“vox……你说说话。”ike的声音颤抖了，他开始厌恶自己的敏锐，或许他不该说出这些话的，假如这一切是一场美梦，那么现在它会不会被自己亲手扼杀。
“my ike，你的智慧一直让我惊讶，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你，”vox抱住了ike，将下巴贴在ike的头顶，每当ike紧张焦虑的时候ike都喜欢他这么做，“不要害怕，my boy，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灵魂之火对吗？我会找回它的，毕竟他就在我的领土那里。”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去，vox，你知道吗，北边的战争⁽³⁾又开始了，如果你的力量真的在减弱你应该在现在就回去，如果战火蔓延，你的力量继续衰弱下去，你真的不好回去了。”ike将自己埋在vox都胸前，北方再次燃起的战火让他不安，更让他不安的是vox的状态，如果只是去找回力量的话vox不会一直拖着不做的，“我想听你跟我说实话，vox，我真的在害怕。”
“ike，你知道吗，在我遇见你之前我觉得日子就是那样一天又一天地掀走……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美好，我承认我现在确实处于比较危险的状态，但你知道吗我至少足以陪你过完你的一辈子，我现在可能在找到火焰之后陷入沉睡，可能会睡很久，这样我就不知道会错过多少和你在一起的的时光。”
他在人间漫无目的地远足，看尽繁华也经历满目疮痍，他像个旁观者一样看了万物变化，沧海桑田，看多了，走久了，便觉得也就是这样，略感无趣了起来。但与ike相遇之后，原本无趣的生活再次迸发活力，他的身份发生转变，从旁观者到参与者再到享受者，他发现世间美好的东西有很多，不是吗？他开始愿意为了一个人留恋。他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他的力量在逐渐衰弱，再这么耗下去或许他会失去永生的力量，像个普通人类一样死去，但他不在乎，和ike一起过完普通人的一生可以胜过永不终结的人间徘徊；他自然可以返回大洋彼岸的那个东方国度去寻找他的力量，可那之后他一定会陷入百年沉睡，这样一来他就错过ike的这一生了，他不愿意。传说400年人会转世一次，可他知道有很多人都不会再度转世，在失去记忆之后，那些升入天堂的人们往往不会再度回到凡间，而他坚信ike一定会到达天堂那个好地方的。
他舍不得因为自己，就或许要收获一个永别。
“vox……你知道吗，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看了很多关于神魔的杂书，我想有些是真实的……我想我们现在都要去完成自己的事情，爱是不会因为距离改变的，我会等你从沉睡中苏醒，你也要相信我一定会选择转世来找你。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冒这个险，你真的很累了，你需要的是回到故土好好睡一觉，不是吗？答应我吧vox，你不会拒绝我的。”
vox觉得今天的ike很奇怪，尤其是他从刚刚的句读中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你说我们都有要去完成的事情？ike，你要去干什么？”一种没理由也从未感受过的恐惧笼罩着vox。“有消息传来，战地那边需要个胆子大还会写字的人为士兵们传递乡愁，vox，你会支持我的对吗？”ike抬头，右手食指划过vox眼角的红色眼影，“不要说什么陪我一起去，那样只会更大限度地消耗你的力量，不是吗？听话，回去吧，我们都有要干的事。”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吗？”vox问，虽然他知道ike多半会拒绝。
“不，vox，这是我的国家，就像你为你的领土战斗过一样，我也要。”——是了，这才是他的ike，善良，坚韧，他有着比谁都要不屈的灵魂，比谁都有格局的头脑，这也是让vox深爱着他的原因。“vox，一切结束我就会回到这里，哪都不去，我会一直等你，你知道吗，我把你的故事写成了一篇短文，我觉得那些浴血奋战的无名士兵们也需要一篇，毕竟他们和你都是英雄，对吗？我会在后方好好记录的。”
“vox，我不希望你为我拼上自己的灵魂，算我求你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修养。”
vox只是点点头，与他交换了一个带着咸涩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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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boy，我们一定会重逢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新世界。”
“到时候让我们尽情享受人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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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在沉睡后的第二百年醒来，技术发展快过白驹，就连火车也追不上，腐朽落后的规则被逐步打破，全新的文明社会慢慢建立。
vox追寻着ike灵魂残余的气息回到那个小屋，那是个充满记忆的地方，那个小屋布满青苔，岁月留下不少斑驳痕迹，但却被维护得很好，他经过打听才知道，这是政府出资维护的，用来保留百年前一位记录了关于战场中一切温情与悲苦的作家，他的文字优美，拥有触动人心的力量。
战争之后那个作家回到这里，哪怕时代飞速发展他也没有搬到发达的地方，当偶有顽童踏足这里、当人们慕名拜访时问及时，他只是回答——“我在守护一个约定。”
vox在夜晚回到这间小屋，他在那个曾放过牛排，摊过书籍的木桌上留下了一束勿忘我⁽⁴⁾，然后踏上了旅行的下一场。
他到了英国，那个曾被ike提及的地方，海洋气候比北欧的寒冷要好很多，古堡与现代建筑交错的形势他笃定ike会喜欢这里。
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做饭，美味的食物一次次被他端上餐桌，牛排，披萨，撒着雪花盐的薯条，就差一个人可以同他分享。
他再也没离开英国，他看着这里渐渐变得高楼林立，看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变了一次又一次，当邻居与他逗乐为什么他从不远行的时候他回答到：“我在等候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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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逢的日子与初遇的时间是那么像，那也是十二月，vox从来没想过通过互联网他再次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感受到他的灵魂。
ike，他的ike，未来将成为他的同事，他们会有无数次机会一起共度欢乐的时光。他的ike还住在瑞典，还热爱着写作，这次他的家境不错，他也拥有了上辈子想要的吉他，还有四把，嘿，这听上去可真酷。
但他知道这一切不能着急，他们已经相逢，相逢在新世界。
vox很爱透过屏幕逗ike，ike真的一点也没变，听到半点露骨的就会羞到不行，他真的太可爱了。他很喜欢念ike的名字，它发音像“爱”，最后结束时嘴巴会因为发音原因形成微笑的弧度，他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发现评论区是个好东西，他在那里给ike放下了戒指的表情，然后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一个羞到生气的ike。——当然，他还记得的，不能只放下戒指，他还要去亲口说出。
ike很可爱，真的很可爱。
他很庆幸这次，他们拥有足够多的时间。
于是他在某次直播中没由头地问到：“Hey ike，could you marry me again？”
— —over— —
（0）本文主背景在17--18世纪的欧洲
（1）加纳利：金丝雀的故乡
（2）恶魔的故事取自官网vox皮设的背景故事
（3）战争原型取自1700--1721俄瑞第二次北方战争
（4）勿忘我的花语：永恒的爱，不要忘记我，永远的回忆。（同时也是爹地提及过喜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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