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只能吃土的故晴

Romance never die.

君有疾否|此间流年[贺2020新春]

楚苏|此间流年

☆[贺2020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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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满天银屑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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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间是一色的白,也正是瑞雪兆丰年的样貌,连街的张灯结彩,满堂的欢声笑语,无处不是一片喧嚷,却独留得了偌大的苏府上下一白。——那是父亲,苏老将军死的第一年春节,从那之后,苏府再无颜色,苏世誉只能感觉到,似是于噬心一般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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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公子?”苏白的声音将苏世誉从这噩梦里唤了回来。“怎么了……?”声音呕哑,是昨夜纵欲过度所留下来的痕迹,苏世誉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公子,已经卯时二旬了,今日宫里有新春贺宴,再不到就真的是要误了时辰。”苏白将视线从苏世誉脖颈的红痕处飞快移开,奉上了一盏茶。苏世誉接过茶润了嗓子,觉着好了些许,看向窗外的飘雪与若隐若现的红灯笼,觉着真是睡得糊涂,连日子都忘的一干二净——今日是大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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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告诉厨子不用准备早食了,我进宫后饿不到。”苏世誉披了衣裳,手摸到了枕边的簪子,那是一枝纯金的直簪,雕了暗纹装饰,簪头出的红色珊瑚珠串如片片梅花一般,他耳边不禁想起昨夜楚明允戏谑的声音——“明日宴会给朕穿好看些。”浅笑一声用那簪子挽了髻,问道:“那狗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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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苏白话刚出口便微微一愣,如今还有哪个狗东西,“陛下未到寅时就回宫了。”苏白微微皱眉,只是心觉昨晚动静那么大,自家公子怕是又吃了亏。“知道了,备马吧,时候不早了。”苏世誉将外袍从衣架上取下,快步向外赶去。“大人,陛下说近日下雪,让您披上。”临上马车,苏白替苏世誉披上了墨蓝大氅,苏世誉认出是楚明允的衣服,也没说什么,单吩咐苏白几句杂事便上了马车赶去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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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大雪,马车颠簸,苏世誉只看见一条细红布从大氅里飘了出来,拾起来看,只见劲道的瘦金字体写着——“冬日太冷,让我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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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啊……”苏世誉无奈笑出声,却把整个人都陷进了那大氅之中,被混着焚香的熟悉味道笼了个遍。短短一段路,苏世誉竟就那么缩在大麾里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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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积雪已被清扫干净,梅花开的艳,宫内意外地没有布置的太过荣华,倒是有了二苏园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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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世誉裹着大氅到了大殿,时候已经不早了,大臣们零星地过来贺年,贺过便走了,多一句话也不带——打楚明允登基时在殿上的那一出⁽¹ ⁾,谁还敢同他苏世誉多说?“祝义父新春万象安康。”只看见楚渊走来,十七八岁的少年最是英雄好男儿,眉宇间气度不凡,生得了个贤王模样。“殿下也是。”苏世誉在外总是把话说够,便没喊楚渊的名字。“父王说.....义父您要是乏了就去偏殿休息半晌,那里人都吩咐好了,也有吃食。”楚渊看着苏世誉脖颈露出的薄红,忙替他正了衣领。“偏殿就不去了,不成体统。”苏世誉偏了脖颈,“你倒是叫皇帝陛下快些出来。”楚渊笑着应是,同其他宦官闲谈几句便离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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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一到便听得礼乐锣鼓笙箫——楚明允来了。文武百官具皆下跪,苏世誉不用行大礼,便在离皇位最近的位置深深鞠躬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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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好一副盛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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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一眼便看到了苏世誉,看见他身穿的绛紫官袍显得肌肤白皙,看见他一泄星子一挽好一个君子风度翩翩,看见他头戴金簪红珠摇曳,看见他虽盛装雕琢粉饰却如出水芙蕖。看见自己的世誉,心情就好的不得了,楚明允的嘴角溢着笑容,待从苏世誉身边过时,抬手拨了一下那串红珊瑚,刹那间便离了去,只留得了苏世誉面颊薄红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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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宴往往最为无趣,菜少,喧嚣,也就酒还算个样子。楚明允支着头看着苏世誉,苏世誉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向楚明允做了敬酒动作后一饮而尽,楚明允便也自己倒了一整樽,痛快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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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宴散后便是留诸位大臣玩乐,楚明允也总算得了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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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内腊梅开的正艳,携一壶温酒,院内是醉景人,假山石后却是偷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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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将苏世誉抱起抵在山石上,禁得那人动弹不得,微乱的衣衫,频促的呼吸,苏世誉被紧紧按住头与面前那人亲吻,嘴角是金樽美酒味道,鼻翼处是梅花清幽,耳畔是不远处几个官宦谈乐的声音,眼前是山石上红梅摇与楚明允的眸子,“嗯....明允,够了,不要……”苏世誉强撑开那人,“其他的等晚上他们走了,再……”话语欲犹未止,楚明允将人放下拥到怀里,在他耳边轻笑,“自然是要等晚上再说,不然这么点时辰哪够用啊?嗯?对吧世誉?”见苏世誉不说话便低头又向那人唇角探去,“娘子乖,再亲一个。”苏世誉躲着躲着便反客为主地封上了楚明允那吐不出什么干净话只剩荤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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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罢了楚明允也是不放人走:“世誉你什么时候完全搬皇宫里来住,我想你想得都要驾崩了。”苏世誉心里冷笑,心道我每晚被弄的才是要死了。“你是皇帝,我一直长住不成体统,更何况昨天不才见过?过年休沐我天天来陪你可好啊?”苏世誉揉着楚明允的发,声音放柔像在哄个小孩,“对了.....渊儿今早还看见了,咳,我脖子……”楚明允点头:“嗯,挺好。”苏世誉眉毛微蹙:“不好。”楚明允也就不和他闹,只是又把怀里那人亲了个遍才放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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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沉,云霞染红,梅开带雪,诸位大臣愿留的便留下待着晚宴,不愿的便回了家去,等着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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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忙着寒暄朝臣,便留了楚渊陪着苏世誉,苏世誉看着眼前年轻的君王,笑道:“长大了,有我大周君王的样子了。”楚渊不和苏世誉见外:“我离父王差太远了,来日我想着去边境军营磨砺,都说我大周少武将,我便想着从我自身就不能落下。”苏世誉点头:“谁都不是天生的枭雄,明允也是历尽风浪,你要去边境我同意,不过虽然现在边境安定,你也要注意安全,来日你和你父王说时他想也是同意的。”楚渊点头,便听楚明允的声音:“怎么有事不问我先问你娘?合着伙要对付我?”楚明允说着坐到二人对面,苏世誉被那个“娘”字刺激到了,直皱眉,而楚渊在身边又不好发作,只是偏头不看那两个姓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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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渊见状便起身行礼:“自然不是,和义父聊些事情罢了,儿臣想起还有些事情,先行告退,愿父王义父尽兴。”待楚渊走后,楚明允听得苏世誉小声道“臭小子跑得倒是快。”..“渊儿挺有抱负的,现在年龄也大了,我想着等再过几年就让位给他。”楚明允说到。“那你呢?来当苏府的上门婿?”苏世誉自己小酌了一口,笑道。“那也不错。”楚明允在案底下拉住了苏世誉的手,“想着先带你游山玩水,过尽大周全境,最后再回到苏府。”苏世誉用手按了按楚明允的手,道:“好,你去哪,我都去。”你在哪,我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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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沉,宫墙内点燃了灯笼,一片红火更是衬出年味,晚宴上觥筹交错,正座上却独独少了那九五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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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河水为皇宫内流,小竹桥上灯影阴暗处,楚明允揽着苏世誉的腰,一同仰首望着天空明星荧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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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吗?”楚明允摸着那人微凉的指尖,将自己的外披掀起,拥苏世誉入怀。苏世誉鼻间又是那焚香气味,想到早晨也是被这一片焚香拥着,浅笑:“冬日太冷,你来暖我?”楚明允也被逗得一笑:“是了,我暖你,一直暖着你。”苏世誉往那人怀里缩了缩,今天下了一日的雪,瑞雪兆丰年,今年的大周定会是一片繁荣景色,天地间是白,宫墙内是喧嚷,万家间是灯火,他身边是暖。——是这流年留给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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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帆会过,枯木逢春,而他们不老不变,犹如朝晖三月的春意融融,恰似一湾碧波携落红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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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世誉想起了几年前同楚明允过的第一个春节,那时二人各怀心思,他弄不清楚明允对他的感情,也不懂自己对楚明允的情感,就那样两个人在苏府过了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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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那日也是飘雪,苏府难得的多了几个红灯笼,也难得地吵闹了起来——虽然只是他们两个在闹,他也记得他们后来闹着闹着便打到了梅花树下,那树上的积雪一落灌了二人一脖子,他还记得楚明允把他从雪地中拉起来时手是那么暖,苏世誉那时是动了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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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允,自与你相知以后,苏府的每一个新春便不是冷的……”楚明允闻言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凑近那人耳边想着逗逗那人,却听得那人先说到: “楚明允,我爱你,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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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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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我爱你,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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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世誉极少说这种露骨的话,说也是在情事至深,迷蒙之中的呢喃,这是第一次,楚明允听见苏世誉这般掷地有声地字字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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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楚明允将鼻尖抵在那人发隙,贪恋着缕缕莲花香气,“出什么事了?”却被那人反手抵开了面颊,“无事,就是....说说。”苏世誉偏过头,尽量不让楚明允看见自己染霞的面容 “就是,觉得吧,遇见你......很好。真的。”苏世誉不同楚明允那般会说情话,磕磕绊绊说了这么多,绯色早已漫上了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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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见楚明允的浅笑散在耳边:“我也爱你。”楚明允顺开苏世誉沾雪的发:“今夜留下吧,让我好好爱爱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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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世誉只觉狗改不了吃屎,好好的氛

围就这么被破坏,但他对此却并不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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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是楚明允,是他钟鼓馔玉亦难寻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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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早已散去,百官携好酒好心情归家,苏世誉也应约留到了皇帝陛下的寝宫之中。“明允,今年我们也是要去杞山的吧?”苏世誉躺在龙床上把玩着楚明允仍旧沾湿的头发。“那是自然,明日便去。”楚明允将自己的头发从苏世誉手里夺回,用帕巾擦着刚洗过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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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杞山,那是他同世誉还在办案时曾去过的地方,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吻了苏世誉,他记得那里的月光如水,酒醉闲肠,玉簪碎乱。自打他登基之后,他和苏世誉每年都会去一次那里,旧地重游,旧戏重演。他们将那里视作值得纪念的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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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咱们跑马去吧?”  ...楚明允见苏世誉忽地起了兴致自然是同意:“好,咱们跑马去,先到的给后到的提要求。”苏世誉眉毛微蹙:“那你是在欺我,我怎么能比你快?”楚明允笑着躺下与苏世誉并排:“那要求我便先提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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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中生暖,烛影摇曳。⁽ ²⁾

        来日一早的爆竹声惊扰了熟睡的情人,大年初一的长安繁荣一片,二人吃了早食便准备了去杞山的行装,楚明允整好后正纳闷苏世誉怎地没了影子,就看见一乌黑良驹停在自己面前,苏世誉将头发全部束起,穿得一身与楚明允相同的玄色劲装,倒像起来了浪迹天涯的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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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骑术不精,便先行一步!”说罢苏世誉便策马扬鞭,向宫门外奔去。“你这是耍诈!”楚明允也上了马,冲着苏世誉的身影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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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苏世誉抬手挥了挥:“兵不厌诈!皇帝陛下咱们杞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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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失笑,扬鞭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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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严冬他们有彼此喜乐,再不畏惧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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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杞山银装素裹,鸟雀几鸣从山中传来,山脚下是一袭玄色的来客,手中牵马,马匹急喘呼出白气,可知是一路匆忙奔赶而来。鬓中夹白不知是霜雪还是银丝,他牵着马向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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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亭犹在,归人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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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袭玄色在一墓碑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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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义父,渊儿来看你们了。”容颜染了风霜,眉目依旧如初,哪怕已至镜中斑白鬓,那帝王的气概仍旧不减。楚渊将一枝干了的红莲放到碑前,用宫中的酒沾湿帕子,擦去了墓碑上了尘埃,墓碑上的字渐渐恢复原来模样——惟有二字,“楚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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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义父府上的红莲,今年开的早,幸亏处理及时,不然怕是要存不下来。”楚渊柔声到,“父王您也别急,儿臣想着您呢,这不从国窖里给您带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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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禅位后随苏世誉游山玩水,最终归了长安,偶至宫内,或到杞山,久居苏府,却早就吩咐人说来日死后同棺,葬在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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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大周的帝王冢中不过是留了一幅楚明允的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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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也想着随父王那样让个位子,也该是时候了,回头我也去游山玩水。”楚渊起身,“大年初一,愿父王义父,吉祥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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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允苏世誉二人或流离颠沛,或金銮所禁,而随后一转便行过江流,看遍盛景繁荣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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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从不是什么栖息于一方的鸟雀,他们是这世间最自由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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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终,魂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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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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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我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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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境安定,百姓安康,国库充盈,军备齐全,民睡不闭门,官清廉正直,处处皆是一片繁华,有万邦来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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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周,是盛世太平,一如天下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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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流年,不负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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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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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又看了一遍君有疾否,然后写了这篇贺文。这次写了我心里楚苏最好的结局,他们是相濡以沫,是日月同辉,我想君疾吸引我的肯定不仅是他们的神仙爱情,更有他们的追求抱负,是乱世终平,百业重兴的感动。

        楚苏是世间,最自由的鹤。

        总之君有疾否太好了啊啊啊啊!!!!

(1)处是指原小说结局部分楚明允在登基后当众出柜一事hhhh

(2)处的车!我会写的qwq

愿各位,新年新气象,吉祥安康!

此外,近日肺炎流行厉害,大家记得勤洗手,少去人员密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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